为了上述的原因,我于小说的取材,是多方面的,意思就是多试一试。其间以社会为经、言情为纬者多,那是由于故事的构造和文字组织便利的缘故。将近百种的里面,可以拿出见人的,约占百分之七八十,写完而自己感觉太不像样的,总是自己搁置了。也有人勉强拿去出版的,我常是自己读之汗下,而更进一步言之,所有曾出版的书新近看来,都觉不妥,至少也应当重修庙宇一次。这是我百分之百的实话。所以人家问我代表作是什么,我无法答复出来。
关于改良方面,我自始就增加一部分风景的描写与心理的描写,有时也写些小动作,实不相瞒,这是得自西洋小说。所以章回小说的老套,我是一向取逐渐淘汰手法,那意为也是试试看。在近十年来,除了文法上的组织,我简直不用旧章回小说的套子了。严格地说,也许这成了姜子牙骑的“四不像”。由于上述,质是绝不能和量相称,真是“虽多亦奚何为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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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十八九岁的时候,我对新闻事业,发生了兴趣。二十岁到汉口,有些朋友,正是新闻记者,因此我常写些不高明的稿子给他们补白。大概是旧诗、游记、戏评等类。直到二十四岁,我才到芜湖《皖江报》当总编辑,兼编副刊。那个时候,在内地当记者,用剪刀得来的材料,比用笔写的多百分之八九十。所以总编辑者,那是个纸老虎。同年秋天,我到了北平,本打算入北大做旁听生(许多人疑我是北大学生,其故在此)。但到了以后,在一个上海驻京记者那里帮忙,地儿在南城,到北大太远,原意暂搁,不久入北京《益世报》助理编辑,专职熬夜看大样,更谈不到求学,是后曾在世界通信社、联合通信社、《今报》当编辑,并继续在《申报》驻京记者处帮忙。《益世报》早已调我为天津《益世报》通信,同时,又为上海《申报》《新闻报》通信,我又干上采访了。至民国十三年,入《世界晚报》编副刊,十四年兼编《世界日报》副刊,并曾一度任总编辑。十七年任北平《朝报》总编辑,到十八年,我在南北各报,特约的长篇小说增多,我才把世界日、晚报的副刊事务辞去。中间相隔一个极长的距离,到二十三年,我才任上海《立报》的编辑。二十五年,我在南京,自创《南京人报》,至南京撤退,报始停刊。入川后,在《新民报》编了两年副刊。以后只写写东西而已。根据上述的经过,我是内外勤及经理部都干过的人,透着职务不专。在这样长的时间中,我竟没有写过一本新闻学的书,未免太不长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