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弟兄一起啃了十三年血锅盔,还怕老哥哥生咥了我?”
“呵呵,你顽头大,我咥得动吗?”老嬴贲竹杖敲打着长案板着脸,“尝尝我这太白秋茶。先说好,只许吃,不许拿。”蒙骜哈哈大笑:“拿多拿少说话了,几时有个不许拿。”说着捧起大陶盅,吱地长啜一口,不禁啧啧赞叹,“给劲给劲!正克得硬面锅盔!家老,备几罐我带了。”廊下家老笑吟吟答应一声,一溜碎步去了。老嬴贲无可奈何地摇头笑笑:“老兄弟说,甚事忙活得不教人睡觉?”
“不是大事,能搬你这尊睡神?”蒙骜半是神秘半是正色地压低了声音,凑到了老嬴贲案头,“国丧已罢,新君朝会在即,你这王族掌事倒做了没事人。”
“王族掌事算个鸟!枯木一株罢了。”
“甚甚甚?整日忙活算个鸟!精铁打在刀口。”
“聒噪聒噪,只说甚事?”
“新君新朝,何者当先?”
“将相当先,自古皆然。”
“有将无相,车失一轮,立马要滚沟也!”
“老夫吃你吓?纲成君为相,朝野皆知,孰能无相。”
“老哥哥仔细思量:自应侯范雎辞秦,丞相从未开府,相职总是太子与蔡泽共领。打实处说,从来没有名正言顺的开府丞相。权宜之计,或可将就一时,然秦国要大兴,一直没有开府丞相岂非贻笑天下。新朝要定开府丞相,自然有新旧两选。老哥哥说,这蔡泽行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