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六叔,您的命令我可以去传。把铁路展延到新竹,我看也是可行的。但我也不得不透露一些不同意见给您:官府里的人对如此破费大修铁路感到担心。您干什么事,大家多数都是赞成的。惟有这样花大钱修铁路,一年两年还看不到挣钱的希望,一些人认为是干过头了。”刘盛芳不停用眼睛瞄着六叔,小声说道。
出乎刘盛芳意料之外的是:刘铭传这一会儿显得异常冷静,不仅脸没有变色,没有发火,反而略微露出一丝笑意,似乎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。
于是刘盛芳暗暗鼓了鼓勇气,接着道:“在朝野上下,几乎所有的官员们都知道,您是大清国倡导兴办铁路第一人。过去因为朝中权臣反对,您的愿望没有实现。现在您是独占一方的台湾首任巡抚了,因而有条件来办自己想办的事情了。故而有人嘀咕:您有置台湾经费不足于不顾,施个人抱负于一时之嫌。”
刘盛芳瞅一眼刘铭传,见他竟然点了点头,好像在跟他自己说:“有一点吧。”
“那么,把铁路修起来,也不是为了您自己,而是着眼于台湾民众子孙万代受益无穷。这一点上下官员也在心里承认。但有些人就是不理解:既然铁路一定要修,为何还要把美国旗昌洋行拒之门外呢?人家可是最先伸出双手,愿意为台湾修建铁路掏钱的呀!对此,个别官员们认为:您在骨子里痛恨洋人,有些不分青红皂白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