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去幼儿园的计程车上,我的思维一直集中在结拜兄弟王洪彬身上。我在琢磨他因何出此言,就像我也曾琢磨他为何会在电话里不愿提及贺老八一样。
也许是已放寒假,幼儿园空荡荡的,四五个孩子正在一个嘎吱,嘎吱响的跷跷板上玩耍。迎面有个戴着大黑边眼镜的小姑娘走了过来,我便问她贺军校在哪?她扶了扶大大的镜框瞅了我一眼说,贺老师一个月前就走了,说是来年去南方和父亲的朋友做大生意。小姑娘说完,指了指宣传窗里的一张照片说,你看,这就是贺军校。
宣传窗里的年轻人除了如龚岭人描述的那样外,眉宇之间还透出几分熟识,可这种熟识很难说清像谁。不过年轻人要闯荡江湖的口吻倒和贺老八有几分相似。
从家乡回到南方后,我脑子里总是浮现出贺军校的影子。春节期间我忽然接到贺老八发给过我一个短信。短信内容说,王晶晶的儿子去了香港读书,她让我谢谢你。看完短信我的脸一下子燥热起来。
立春后不久,工厂的订单纷至沓来,人事科的人又开始满大街寻找工人。有天下午,秘书把一个年轻人带到了我的办公室。我只是瞥了年轻人一眼,便立刻起身将办公室的大门关上。
没错,这个年轻人就是贺军校。我没有过多的寒暄,只是点头让贺军校坐在我办公桌对面。贺军校穿得还是厚厚的羽绒服,南方湿热的天气让他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小的汗珠。我仔细上下打量着贺军校:眼前的贺军校和照片上的他差很远,虽然五官差不多,可表现出来的神态完全不同。他的目光深邃而冷漠,看不出一丝温情和渴盼,这倒让我放心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