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太医面无人色,一时间竟然没人敢上前为他诊断。
既能成为太医,医术不说个个都是国朝顶尖,但是绝对能分属前列,又怎么可能轻易切错脉?诊断出来的感染了疫情,那必定是不会错的。
可是眼下,太医们却进退维谷不敢动弹。
皇上的话,分明就是在自欺欺人,不肯相信自己被传染了,威胁他们顺他的意思说出他想听的话,另一边却又威胁欺君罔上者斩。
他们不敢说真话,也不敢说假话。
那要他们如何?
“皇上饶命!皇上饶命!”跪地的人纷纷求饶。
北仓皇撑着坐起,扫视面前一众太医以及奴才,眼睛赤红。
最后随手抓住手边的东西往人群砸去,“滚,都给朕滚,给朕滚出去!”
顷刻间寝殿内便空荡荡的,人走得一个不剩,没人敢留。
甚至离去的时候人人心头如蒙大赦。
且不说皇上性情残暴,便是他身上的瘟疫,便足够叫人退避三舍。
谁不惜命呢。
在龙床上坐了良久,北仓皇下床,踉跄着走到铜镜前。
铜镜里映出男人苍白青灰的脸孔。
那张脸熟悉又陌生,不见以往霸气,只余满目狰狞。
“啊——!”发了狂般把铜镜砸出去,北仓皇怒吼,“来人!给朕传南陵王妃觐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