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出来了,阮平却没有预想的那样轻松。 从东城跑到西城,竟歇了两三次。
潘美红始终在眼前晃。或许是暗夜的缘故,她的脸越发白。他差点返回去,但回望片刻,还是扭转头。 早断早了,他对自己说。
自有了平红,阮平和潘美红没在西城住过。 空置了大半年后,阮平将房子租了出去。 租户是药材贩子,也就夏秋季住,冬春季是闲着的。 潘美红劝他卖掉,一处房就够他和她住了。 他问黄桂仙,黄桂仙说房子给你了,你自己处置。
阮平本来要卖了,但看到那辆落满灰尘的自行车,改了主意。 亏得没卖,他暗自庆幸,不然要露宿街头了。 阮平打算和药材贩子挤一夜,从现在,他要变成另一个阮平。但门是锁着的,想必药材贩子出去吃饭了。阮平在巷口等了两个小时,也没等到药材贩子。 阮平想到了陶班,想到了尹先,甚至想到了门房的老张头,最终都排除掉了。 那要费许多口舌才能说清,甚至费口舌也解释不清。
午夜,大街上难见人影。 阮平已没了奔跑的欲望和动力,拽着沉重的腿回到东城。 离了婚,和潘美红也不可能不见面、不相往来。 就这么一个夜晚,没必要躲。阮平没地儿去了。但他并不是没地儿去才回来的,在他硬如石头的心底,总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踏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