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宋人小说,盖即是《老学庵笔记》,十枚亦可知是十裹之误。郝君是无情趣的人,学者而兼有诗人的意味,故所记特别有意思,如写炒栗之特征,炒时的情状,均简明可喜,《晒书堂集》中可取处甚多,此其一例耳。糖炒栗子法在中国殆已普遍,李和家想必特别佳妙,赵君以为京师市肆传其遗法恐未必然。绍兴亦有此种炒栗,平常系水果店兼营,与北京之多由干果铺制售者不同。
案孟元老著《东京梦华录》卷八,《立秋》项下说及李和云:
鸡头上市,则梁门里李和家最盛。士庶买之,一裹十文,以小新荷叶包,糁以麝香,红小索儿系之。卖者虽多,不及李和一色拣银皮子嫩者货之。
李李村著《汴宋竹枝词》百首,曾咏其事云:
明珠的的价难酬,昨夜南风黄嘴浮。
似向胸前解罗被,碧荷叶裹嫩鸡头。
这样看来,那么李和家原来岂不也就是一爿鲜果铺么?
放翁的笔记原文已见前引《晒书堂笔录》中,兹不再抄。三年前的冬天偶食炒栗,记起放翁来,陆续写二绝句,致其怀念,时已近岁除矣,其词云:
燕山柳色太凄迷,话到家园一泪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