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花还在韩冲的粉房门前号,看的人就是没有人上前去拉她。琴花不可能一个人站起来走,她想总有一个人要来拉她,谁来拉她,她就让谁来给她说理,给她证明韩冲该她粉面,该粉面还粉面,天经地义。现在她眯着眼睛哭,瞅着周围的人,看谁来伸出一只手。她终于看到了一个人过来了,这一下她就很踏实地闭上了眼睛———过来的人是哑巴。哑巴端了碗, 碗里的粉浆饼子不冒热气了。哑巴走到琴花的面前坐下来,两手捧着碗递到埋着头的琴花脸前,哑巴说:“吃。”
这一个字谁也没有听见,有点跑风漏气,但是,琴花听见了。
琴花吓了一跳,止住了哭。琴花抬起头来看周围的人,看谁还发现哑巴会说话了。周围的人看着琴花,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突然噤了声!
琴花木然地接过哑巴手里的碗,碗里的粉浆饼子在阳光下透着亮儿,葱花儿绿绿的,粉饼子白白的,琴花的眼睛逐渐瞪大了,像是什么烫了她的手一下,她叫了一声“妈呀”,端碗的手很决绝地撒开了。地上有几只闲散的觅食的鸡,发现了地上的粉浆饼子,小心地走过来,快速叼到了嘴里,展开翅膀跑了。琴花站起身,看着哑巴,哑巴咧开嘴笑,用手比画着要琴花到她的屋里去。琴花又抬起头看周围的人群,人们发现这琴花就是不怎么样,连哑巴都懂得情分,可她琴花却不领情,却把哑巴的碗都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