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半个钟点,当差的回来报告:“太太,皮茹的妈妈已经在路上了;可是奥令泼那小姑娘没有在。您的绣花工人高升了,结了婚……”
“跟人同居了吗?……”玉才华问。
“不,太太,正式结婚了。她做了一个大铺子的老板娘,丈夫开着很大的时装店,做到上百万生意,在意大利大街上;她把原来的绣作铺丢给了姊姊跟母亲。此刻她是葛勒努维太太了。那个大商人……”
“又是一个克勒凡!”
“是的,太太。他在婚书上给了皮茹小姐三万法郎利息的存款。听说她姊姊也要嫁一个有钱的肉铺老板。”
“你的事恐怕糟了,”歌唱家对男爵夫人说。“男爵已经不在我原先安插他的地方。”
十分钟后,当差的通报说皮茹太太来了。玉才华为谨慎起见,请男爵夫人坐到小客厅去,把门拉上了,说:
“她见了你要胆小的。一猜到你跟这件事有关,她就不肯说老实话,还是让我来盘问她。你躲在这儿,句句话都听得见。这套戏,人生中跟舞台上都是常演的。”
“喂,皮茹妈妈,你们可是得意啦?……你女儿运道倒不差!”
皮茹妈妈穿着杂色方格花呢衣衫,好似星期日打扮的门房。
“唉!得意!……女儿给我一百法郎一月,她自己可是车子进车子出的,饭桌上都是银器,有了一百万家私!……照理奥令泼不该再要我辛苦了。活了这把年纪还得做活!……这算是对我好吗?”